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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節課來臨,劉蘭蘭還是沒來,有老師通知大家上自習。 (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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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同行屍走肉。

是啊,他有什麽資格?以為給點錢送點東西就能挽回?遲了。

進了屋子,她將購物袋一甩,撲進他懷裏,腦袋在他脖子處使勁蹭,雙手攬著他的腰,然後慢慢往上,將他脖子拉下,吻落在他的唇上。

她的唇冰涼得很,他輾轉啃噬,讓它漸漸溫熱,她急切探舌搜尋,攻城略地,眼睫毛輕輕顫動,不知持續了多久,她輕輕趴在他肩上喘息,眼睛疲倦地閉著。

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,任由她抱著。雙手放在她背上,輕輕地拍著,安撫她。她撐在他胸膛上的手突然直起,他以為她想站直身體,沒想到被她一推,順勢坐在一旁的木桌上。

“我想要你。”她輕飄飄的一句話,卻讓他下腹一股火,火急火燎。

“你別這樣。”他艱難開口,聲音澀而啞。他明白,她內心郁悶到極點,迫切需要一個出口,但現在還不是時候,“唔——”

她的手大膽而直接,他幾乎繳械投降,她在他耳邊說:“你是這個世界上,我唯一想讓他快樂的人。”誰也離不開誰,她喜歡欣賞,他因為最原始的欲'望露出的表情。

“你快樂嗎?”

他已經徹底把她的手扒拉開,將她摟在懷裏:“別動,這樣我也很快樂。”他強忍著那一股沖動,只是想讓她知道,只要她在身側,其實已經足夠。

她安靜得如同一只受傷的小獸,趴在他懷裏一動不動,許久,才起身,仿佛什麽事情都沒發生,仰頭露出元氣十足的微笑:“其實我沒事,我是真的想讓你快樂…”

“你別在輕舉妄動,下回我不會放過你。”他厲聲警告道。

“你幹嘛那麽兇,嘴上說不要,身體卻很誠實……”她仿佛“霸道總裁”附體,語不驚人死不休。

“……”

剛進小區,他老遠看見了一輛白色小汽車,家裏大門敞開。

於正聲坐在沙發中央,正對面還有一位戴眼鏡的男子,溫文爾雅,兩人一邊喝茶一邊聊天——這是他剛踏進去看到的畫面。

“爸,這位是?”他嘴角上挑的幅度輕不可察。

於正聲和那位男人同時站起身來,於正聲對他道:“謝教授,這就是我兒子於沈,今年九月就高考的那位。”扭頭看向於沈,“這是謝教授,A大的有名的金融教授,也是我的老同學。”

“你好,年輕人長得很有活力啊,手長腳長的。”謝教授拍拍他的肩,笑容爽朗。

“怎麽樣,我聽你爸說你想來A大,按照你平時這個成績,不出意外應該是可以高分通過的,所以啊年輕人,不用慌,心態一定得穩住。”

“謝謝謝教授關心,我會努力爭取,金融工程這個專業是A大的王牌專業吧?”

他向他咨詢了不少有關A大的信息,謝教授給了他許多實在的建議以及有效的信息,於正聲是不是插話詢問,最後,謝教授讚美道:“你這孩子有出息,我不是恭維你啊老於,這小子知道的不少,人也不浮躁,是個好苗子,以後來了A大我肯定歡迎。”

於沈一臉謙虛,不卑不亢,寵辱不驚。

送走謝教授,父子倆回到客廳,氣氛瞬間沒有剛才熱烈,見他表情凝重,於沈說:“爸,您這次回來就是專程讓我見一見謝教授?”

“那你還想有什麽?你有把握考上上A大金融系嗎?”他喝了一口茶,眼神落在他身上,說不出的淩厲。

“沒有問題。”他對自己的實力充分了解,A大是全國top3內的大學,實力雄厚,分數居高不下,一中每年就這麽兩三個人可以考上。

但他沒有問他,這是否是他真正想去的大學,他想不想去這個問題,他聽得最多的是親戚朋友們說:“你爸說你想考A大……”

對於正聲來說,這個問題壓根就不重要吧。

“我看你未必能上,你現在分心得嚴重。”他突然把茶杯發下,聲音響亮清脆。

於沈鎮定地抿了口手中的茶,眼裏沒有一起波瀾,淡淡問他道:“您想說什麽就直說?”

“說說,和那個叫劉春的女孩是怎麽搞到一塊的?”他用了“搞”字,於沈眉心擰緊。

“如你所料,在一起了。至於過程我覺得父親您並不樂意聽到。”

於正聲胸口微微起伏,他一直乖順的兒子,竟然偷偷地幹出早戀這種事,而且,對方還是一個小偷的女兒。

“你知不知道她爸是小偷?”

“你調查她?”他聲音沈了幾分,同於正聲對質眼神絲毫無躲閃。

於正聲冷哼道:“我可沒有刻意調查,是她父親偷東西偷到我助理頭上,我報警後順便調查了才他有個叫劉春的女兒,還有你和她的事。”

“他不是她父親。”這是他最想澄清的一件事。

於正聲目光冷了幾分:“你以為可以一直瞞著我,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,這個關頭……”

“我知道,我沒那麽容易受影響。”

“你知道那個女孩平時不學無術、還坑了周浪母親的事嗎?你還小,不要看到人小姑娘長得好看點就……你看人看事不能只看表面,要……”

他打斷於正聲,一口氣把話說完:“您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隨便評價別人是不是也只看到了表面,您不了解她就否定她的一切我實在不敢恭維。”

這是他第一次打斷父親的話。於正聲臉都黑了,移開了眼睛,他揮了揮手道:“好,你有種,你有種!”

於沈起身回房,身後的聲音帶著慍怒:“給我回房間好好反省反省!”

李媽搓著手進來,見這情形劍拔弩張,小心翼翼道:“正聲,小沈,我做好晚飯了,這飯都快涼了,怎麽了這是?”

“李媽你去忙吧,我等會就去,這小子就先別吃了,回房好好反省。”他額上的青筋若隱若現,暴怒的眼睛緊緊盯著他上樓的身影,似乎想把他盯出窟窿。

於沈不作聲,樓上關門聲異常響亮。

劉春坐在書桌前,端詳著桌子上的相框,照片裏他輕吻著她的臉頰,他現在一定在奮筆疾書吧?忽然聽到有人敲門。

“誰?”她擡手看表,此時已經八點半有餘。

“我。”只一個字,她便立即開開鎖鏈,門打開的瞬間,他的臉龐出現,嘴角勾出一個笑容,只是眼皮有些耷拉。

“我剛才正想著你你就來了。”她撲過去給她一個熊抱。

關門之際,空氣突然“咕嚕”一聲,她循聲望去,看著他的肚子,伸手貼上他的肚皮:“你還沒吃飯啊?”見他點頭,繼續道,“我都把今天煮的菜倒掉了,飯也沒了”

“有水果嗎?”他擡眼,說著便打算去角落拿幾個蘋果填肚子。

“Stop!”她拉住他的衣袖,“水果不能當正餐,我帶你出去吃。”

他猶豫了一秒,笑了笑:“出去走走也好,外面有點涼,你穿上外套在出去。”她被他推進房間裏加衣服。

路燈明亮,熱鬧街頭,人來人往。

“我掐指一算,我家阿沈今天肯定是遇到了某些煩心事,該不會是數學壓軸題死都想不出答案吧?”她半開玩笑道。

“我爸知道我們的事了。”他眼神說不出來的嚴肅。

“得,他知道就知道吧,反正我跟你過不是跟他過。”她豁達地笑著,心裏也猜出幾分於父的態度,只是,她擔心,他夾在中間難做。

他仿佛看出她的想法,寬慰道:“我倒是不在乎他怎麽反對,你別多想就是了,我不離開你,除非……”

“除非什麽?”

他輕飄飄蹦出四個字:“除非我死。”

“呸呸呸!什麽死不死的,我這個人跟迷信的哈,說點吉利的。”打打鬧鬧,氣氛不自覺變得輕松愉快,“再說了,這生活又不是什麽狗血劇,他還能掏出一疊鈔票甩到我臉上說離開我兒子嗎?”

她腦補了這樣的畫面,覺得有些滑稽。

兩人找了一間主打家常菜的飯館,點了清炒萵筍、蝦仁豆腐皮以及西芹炒牛肉,他捧著碗吃飯,她便把手臂撐在桌上,目不轉睛地看著他。

他夾了一塊蝦仁,置於她嘴邊,被她咬住了筷子,不肯放開。他伸出左手捏住她下頜,才把筷子弄出來。

“你別老夾肉投餵我啊,我要吃芹菜,這個減肥。”她不滿地嚷嚷。

“減什麽減,瘦得皮包骨。”他再一次夾了一塊牛肉給她,在她強烈的譴責下,才肯夾西芹。

“皮包骨你還摸得那麽開心…”

聽到這句話,他差點把嘴裏的飯噴出,給她一個眼神,自己體會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差不多要完結了……doge

都市的比較簡略,提前告知各位。

☆、Chapter 49

酒足飯飽,兩人也不著急回去,在大馬路上逗留。不遠處,對面一個女孩拖著行李箱緩緩走著,不知看見什麽眼睛一瞬光芒閃爍,朝他們的方向飛奔而來。

那女孩撲到一個男人身上,男人拖起她的身體摟得緊緊的,這一幕吸引了街邊眾人眼球,男孩聲音激動:“你怎麽來了?”

“我想你了不能來啊?!我坐火車坐了四個小時,肚子好餓~”女孩同樣激動。

很容易判斷,異地戀的兩人,女孩偷偷來看男孩,為了給他一個驚喜。劉春突然想到了她和於沈。

“我們上大學就是異地戀了。”她摟緊他的手臂,“你再A大,我應該在——”

“你想好去哪裏了?”

“我也想去,可是A市的大學都是分數特別高的,我去不了。”她惆悵地嘆口氣,“我感覺我們將來會是異地戀。”

按照她現在的水平,最多看個二本,當然,這比起以前,已經有很大的進步了。

“到時候我找一個離A市近一點的城市,隨便選一個大學就行了,每個周末都去看你。”她思考良久,終於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。

“這種事不能馬虎,隨便不了。”他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,神情嚴肅,內心已經有個想法正在成形。

於家別墅。

吃過晚飯,於正聲坐在沙發良久,眼神望著一處,久久都為移開,他在沈思。

李媽從客廳這頭走到那頭,又折返幾次,好幾次欲言又止,終於開口道:“正聲,這都差不多九點半了,小沈他什麽都沒吃,你……”

“李媽,你不用管他。”他沈聲道。

李媽悄聲上樓,停在於沈門前,輕手敲了兩下,小聲說:“小沈,我飯菜在那保溫著,你要吃就去弄。”無人應答,走廊靜悄悄地聽得見風聲,李媽嘆了口氣離開了。

於正聲不在這裏過夜,跟李媽打了聲招呼,拿了鑰匙駕車離開。

前面似乎有一個熟悉的身影,他眉頭一皺,下一秒那人影便消失不見,他應該是眼花了,那小子還在房間反省,怎麽可能出現在夜晚的街道。

於沈牽著劉春的手,忽然一扯,兩人齊齊從路邊閃到小巷子裏,一輛黑色小汽車絕塵而過,車窗裏的人側臉一閃而過,劉春一眼認出他是於正聲。

她狡黠地笑了:“差點就要見公公了。”

於沈送她到她家樓下,輕吻她右臉頰,說:“不要想太多。”

“得了,你不要想太覆雜才好,反正我們遲早都是要生米煮成熟飯的。”說罷拉下他脖子狠狠吧唧一口,才心滿意足離開。

“說什麽胡話。”

一個月不動聲色地溜走。

大姨媽已經一個月沒有造訪,不知是不是因為高考臨近,人也緊張了幾分。這天晚上,肚子有些不舒服,像是要造訪的預兆。

去廁所一看,沒來。但還是得準備著放包裏,以備不時之需。

打開櫃子一看,出了幾個空的包裝袋,以及散出來的幾片衛生巾,其餘什麽也沒有。

她背了包下樓去買,本來打算步行去前面的小超市購買,不知那老板今天抽了什麽風,超市鐵皮閘門緊緊拉在一起,沒開。

不得不走得遠一些,十多分鐘後從超市出來,她包裏裝了幾包衛生巾。一個男人鬼鬼祟祟地從她身邊經過,腳步一扭閃到方形柱子下一側,這架勢一看,就是在跟蹤人。

她多看了幾眼,那個佝僂著背走在前頭的赫然是劉成,那男人不會在跟蹤劉成?她不自覺放輕腳步,不動聲色跟過去,她只是好奇。

攔路搶劫?不像。劉成不修邊幅,怎麽看也不是搶劫犯的目標。

劉成剛拐進一條小巷子,四下無人,那男人步子忽地加快,飛身進入。劉春隱在黑暗,聽到劉成大喊:“你他媽是誰?!”接下來就是拳打腳踢的聲音。

劉成毫無防備,只顧捂著後腦勺,那男人一邊打一邊說:“成哥讓我來教訓你,你他媽把成哥的錢藏到哪裏去了?!”

討債的?她轉身離開,他的事,她懶得管。身後傳來男人的吼叫聲:“你他媽再不把吃進去的錢拿出來這只手就別想留著了!”

“啊!”男人後腦勺被重重一擊,不可置信地回頭,血紅的眼看到一個戴口罩的長發女人,他扭頭想反擊,可以還沒動作一根木棍飛快襲來,隨著一聲悶哼暈倒在地,手裏還抓著刀子。

劉成麻木的眼睛瞬間有了神采:“劉春!”

她還戴著口罩,露出的眼毫無感情色彩,只輕輕瞥他一眼便轉身離去,腳步匆匆。

“謝謝你救了我。”劉成身上有傷,但還是拖著步子跟過去。

她一把扯下口罩,它已經沒有了存在的意義。

“謝我幹什麽?要是你被打死了,警察還不得把我當作目擊證人盤問來盤問去,想想就煩。”她有意加快步伐,順手把手中的粗木棍扔在一邊。

“你要是還想活命的話,我勸你最好去別的城市,別在這裏混了,也別再找我。”

她身後的腳步聲漸漸變小,直到消失不見。

三天之後,她拖著疲倦的身子回到破房,上樓梯時,地上綿延著一條詭異的紅色液體,還沒完全幹透,到了自己所在樓層,這攤紅色液體範圍慢慢擴大,她右眼皮猛地跳了幾下。

“欠債不還錢死全家”——血紅色的幾個大字歪歪扭扭,印在門上,只不過,這幾個字不是印在她門上,而是隔離陸映門上。

她敲他的門,陸映從睡眼惺忪問她:“有事嗎?”

她擡擡下巴示意他看門,門口一灘紅色汙漬自己門上可怖的字,立即讓他打了個激靈,一層三尺高,不知是真怕還是裝怕,他一把摟住了劉春。

她猛推開他,他一腳踩在紅色的汙漬中,嘴裏罵了句臟話,說道:“誰這麽無聊拿紅油漆塗我門?!”

她說:“看我幹嘛?我沒這麽閑。”

“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,而且我的錢也夠花,我沒借過錢啊?”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,煩躁地抓了抓頭發。

人在家中做,鍋從天上來。這些字,應該本來是要在她門上的吧,無奈那人弄錯了……

“餵餵餵,你去哪?”

“我回去。”她打開隔壁的門,聽到他的哀嚎,“你也不幫幫我?”

“不幫。”

回來之後,她呆坐了許久,究竟是怎麽回事,自從去年姑姑家出了意外,她很久沒受到討債的人的騷擾,現在莫名其妙弄出幾個字,說明對方消停了一會又要出動?

那麽,他們怎麽知道她住哪裏?

劉成!但是他怎麽會知道?

她打了個電話給於沈,那邊的人聲色低沈,問道:“發生什麽事了?”

她將剛剛所見一五一十告訴了他,電話那頭的人聲音瞬間急了幾分:“怎麽會這樣,看來你這個住處不太安全了。”

“我懷疑是我……劉成他洩露了我的地址。”

“從他前些日子的表現來看,應該是內心有悔意,把你的地址告訴別人他也得不到什麽好處,所以我覺得可能是這種情況,”他頓了幾秒,繼續分析道,“他想知道你在哪裏住,然後偷偷跟蹤了你,然後那時候也剛好有人跟蹤他,所以……”

“我太大意了。”聲音有氣無力。

“先別慌,把東西收拾好放進行李箱,我現在就去找你。”

四月末,天氣有些涼。離高考僅一個多月左右,她拖著一大箱書,以及幾件換洗衣服,拐過兩三個街頭,碰見趕來的於沈,他衣袖生風,陽光下俊秀臉龐卻籠罩著一絲陰霾。

她不想把他拖下水,不想他為了自己的糟心事叨擾,不願讓他受驚,然而……

“我帶你走。”

他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,帶她離開,她問:“我們去哪裏?”

總不可能會他家吧……

他側頭,眸底帶著笑意:“跟我回家。”

一周七天,出了星期日,其餘時間都需要上了,而今天,恰是星期日,上午十點多,陽光正盛,李媽出去買菜了,家裏空無一人。

天時地利人和。她下意識地躡手躡腳,踩著輕輕的步子,貓著腰閃進他家門楣,他兩手將她的腰掰直:“不用這樣,家裏沒人。”

兩人沒有說話,屋內靜默一片,再三確認無人在家,她松口氣,拍拍胸口道:“我這不是擔心你爸或者你媽突然造訪嗎?前幾次嚇得我跟什麽似的。”

“你不是一直想要找機會見公婆嗎,他們來了正好,見一見也沒關系。”他調侃。

話是玩笑話,他真的有沖動,讓父親見一見她,她沒有於正聲想象的那麽不堪,但是,沖動歸沖動,他了解父親,他認定的事情,別人很難改變。

那又如何?他不想管。

一些不必要的東西她全部留在了原來的破房子裏。於沈又回了一趟她的破屋,看見隔壁的紅色汙漬不禁皺眉,牢牢吸附在門上,讓人極度不舒適。

他速戰速決,搜羅了一遍她的屋子,將剩下的一些必要的東西帶走,床單被子之類的東西通通不要了,反正,他有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我:為何如此沈默?

你:沈默是金。

我:……

☆、Chapter 50

李媽在於家的活動範圍不大,通常是她房間,廚房以及一樓有電視的客廳,再加上老人家沒有感覺不敏銳,她一點也差覺不到,同一個屋檐下,多出了一個人。

只不過,李媽有一點疑惑,於沈最近的飯量是不是變大了,每天晚上囑咐她做多點飯菜,給他當宵夜吃,吃的時候還不是在客廳安安穩穩吃,非得跑到房間邊看書邊吃。

想到他即將高考,飯量增大應該是挺正常的事,而且。吃多點好,吃多點才有精力學習,想到這裏,老臉的皺紋裏夾雜的喜悅加深。

“我感覺我好像是被你偷偷囚禁的那啥……”她睡在他的床上,蓋著他的被子,躺在他的懷裏,鼻子縈繞的也都是屬於他的氣味。

她想起了一首歌,嘴裏哼哼:“我是被你囚禁的鳥,已經忘了天有多高~”唱得還挺像回事。

“催眠曲。”他評價道,自身後摟著她的腰。

“你這是誇我唱得好聽還是不好聽?”她不滿地皺眉,扭過身子,面對著他,夜光下眸子漆黑一片。

“好聽,難聽我也喜歡。”

“那我以後天天給你唱,每天唱催眠曲陪伴你睡覺,”她呵氣如蘭,聲音在他耳邊回繞,“我像是一個你可有可無的影子,冷冷地看著你……呸!這高潮部分真是傷感,不應景。”

她清清喉嚨,眼珠滴溜一圈,突然想起一首歌:“寂寞的夜,我的心,應該放在哪裏~”一邊唱還一邊伸手在他胸膛胡亂地摸,被他一把捂住,按在心口,清晰心跳聲從手臂一直蔓延,鉆進她的血液裏。

她漸漸睜不開眼,呼吸愈來愈平穩,進去夢鄉,他把的手搭在她腰間,下巴磨蹭著她的發頂,安穩地閉上眼睛…夜深了。

早晨,李媽早起搗鼓好早餐,幾片全麥面包,酸奶兩盒,雞蛋兩個,還有一鍋小蔥瘦肉粥。於沈下來之後,她便出門買菜去了。

劉春的手機震動一下,立即停止,這是可以下樓的信號。

於沈正剝著一個雞蛋,她過來了,將臉湊近張開嘴,一口咬了大半雞蛋,嘴裏鼓鼓的,嘴裏空間有些逼仄,咬起來略為費勁,模樣有些狼狽。

他倒了杯溫開水給她,她才緩過來,他說:“下回別這樣一大口了,別噎到,沒人跟你搶。”

眼神寵溺,她突然瞇起眼,淩厲地看向他:“只準這樣看我,不準你這樣看別的女人。”

他偏不讓她如意,道:“眼睛長在我身上,我想怎樣就怎樣,你還能挖了不成?”

“那我要把你軟禁起來,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。”她發現,自己很有當“霸道總裁”的潛力。

“你言情小說看太多了吧。”

“你什麽時候見過我看言情小說?”她反問,倒是以前周婷婷迷過這類書,天天在她耳邊念叨霸總臺詞,她耳濡目染罷了。

他好看的眉眼皺起:“你上回手機裏那個怎麽回事?什麽《冰山總裁的契約嬌妻》?是這個名字吧。”他翻看了前幾章內容,深感不適。

“什麽鬼,我怎麽沒聽說過……你放心好了,我這個人懶,不怎麽看書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直到某天下午,劉春在操場遇見了周婷婷,兩人一邊龜速慢跑一邊聊天。

周婷婷問她:“你看了那本書沒有,你別看它這個名字很非主流,這個作者的文筆挺好看的,節奏也快。”

她竟然不知婷婷在說什麽,黑人問號臉:“什麽書,你什麽時候給我書了?”

“我去,我微信分享給你的啊,前天周六——《冰山總裁的契約嬌妻》,你沒看見嗎?”

於沈經過兩人身邊,偏頭丟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,劉春瞬間領悟,無奈地聳聳肩:“應該是被他給刪掉了。”

周婷婷瞠目結舌:“學霸哥管的……真嚴,還好李清沒看見我看這些小說……”

說著,李清突然從身後冒出來:“我聽到我的名字了,周婷婷你又在春姐面前說我什麽壞話?隔墻有耳啊你懂不懂?”

“沒有,說你跑起步來英姿煞爽!”

“平時不見你誇我,鬼信!”他狐疑道,“春姐你跟我說說她說了啥?”

“她說這輩子非你不可。”她反應飛快,說完一溜煙跑了,只剩下兩人大眼瞪小眼。

劉春住在他家已經有十天,這件事出了他們兩個人之外,沒有其他人知曉。

她也沒再見過劉成,日子按部就班,似乎正走上正軌,她迫切地想要離開這裏,去另一個城市,只要高考一完,她立即啟程。

五月初,涼夜,被窩。

“你去哪裏,B市嗎?”他問道。

她點頭:“對,去那裏打工,總不能賴在你家不走吧。”

“那我怎麽辦?”他眼中淡淡的失落一閃即逝。

“你可以借口跟你爸說,你想去B市旅游,或者你也來這裏和我一起打工,告訴你爸媽你想體驗生活。”

“原來你早就盤算好了。”他嘴角上挑。

“那當然,我是那種把‘糟糠之妻’丟在家裏的那種人嗎?”

“總之別丟下我。”他把頭埋進她肩窩,聲音悶悶的,她伸出手,拍了拍他的頭,無聲地嘆了口氣。

希望一切都能如她所想順利進行,然而大部分時候,事情不會按照既定的路線走……

高考前的最後一次熱身模擬考在定在五月十三號。

最後的關頭,她右眼皮跳得厲害,俗話說“左眼皮跳跳,好事要來到”,那她右眼皮跳不是意味著……

她按了按眼皮,想讓它消停會,結果無濟於事,該不會是高考前臨陣磨槍、內心緊張導致的?不至於吧。

下午時分,她先一步出門,站在校門口枝葉繁茂處,他牽出自行車,朝她駛來,她身姿矯健躍上自行車後座,摟著他的腰穩穩當當。

然而,五分鐘後,他突然掉頭,長腿撐在地面上,偏頭說道:“你是不是落了什麽東西?”

“沒有啊……”想了想,突然想起,她把書包給拉下了,如此粗心大意。

“那我回去拿。”她剛踏出的腳步,就被他拉了一把。

“我去吧。”於沈淡淡出聲,“你在這裏等我還是怎麽?”

“我先走一步,等一下你騎自行車慢慢跟上來就行了。”

說好之後,她沿著街道快步向前,六點多鐘的光景,正是大部分人準備晚餐的時間,街道的燈光五顏六色,人卻是稀稀拉拉。

拿書包很容易,幫她整理書包就是件難事。她進了一家超市,打算買點水果帶回去,順便買個冰激淩嘗嘗鮮,都憋了大半年了,天氣轉暖的日子,吃一個於沈應該不會說什麽吧……

她打電話給她:“阿沈,等一下你先回去,我買點東西就來。”

“那好,我等一下在我家樓下接應你,到時候你打個電話給我。”

說完,掛了。

冰激淩入口即化,香甜可口,微涼的晚風輕輕吹拂她臉頰,讓人不禁放松了身心。然而,下一秒一個不速之客出現——劉成。

他在大馬路的另一邊,往她的方向走來,她靈活地閃進樹幹裏,探身去看,卻發現劉成並不是朝她走。

一輛白色面包車詭異地靠近他,上面下來一個帶著口罩的男人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一塊步捂住他口鼻,劉成暫時失去意識,被對方拖上面包車。

來者不善,一看就了然。她沒有半分猶豫,當即叫了出租車跟過去,卻發現那面包車的路線如此熟悉——這赫然是前往她原來租的房子的路。

果不其然,她在那棟房子對面,找了個隱蔽的角落,看著面包車上的人從昏暗的樓梯上去,不知過了多久,對方下來,對著車裏的同夥抓狂道:“那女的跑了!”

“先別管她了,先處理了這個老家夥再說,等一下把他給弄醒了!”說罷把劉成拖出來,劉成被五花大綁,他有氣無力地掙紮:“我的事你們不用找我女兒,我一人做事一人當……”

劉春只聽到“處理”,“女兒”這幾個一眼,皺了皺眉頭,不知對方到底目的如何,難道是討債的?

正想打電話報警,聽到那頭傳來劉成的嚎叫,手機一摔,手機英勇就義,電池摔出來。

她暗咒一聲,手迅速將電池裝回去,按下開機鍵腳步緊跟過去,隨手抄起一塊板磚,靠近那個死胡同。

兩個男人圍著劉成:“你女兒已經被我們抓了,你要是再不把成爺的錢給交出來,我他媽就對她不客氣!”

“我沒有錢,沒有錢。”他哆哆嗦嗦地往後退,退到了墻壁上,無路可逃。

“你女兒那身材真是不錯,弟兄們都很想——”

“你們這群人渣,沖我來,刀子□□心窩裏,別拿我女兒說事!”他不相信他們抓了劉春,剛剛半夢半醒間他聽到了歹徒的講話。

“媽的,上次廢你一只手沒得手,被你女兒拍得腦瓜但現在還疼。”灰色衣服的男人說著,狠狠踩了劉成一腳。

“別跟他廢話,成哥說了你不拿錢就用身體來換,咱們先廢掉他這條腿,看他還敢不敢到賭場坑蒙拐騙!”黑衣男話音未落,劉春見到他手中寒光一閃。

劉成惶恐後腿,無奈再無後路。

刀子紮進右腿那一瞬間鉆心的疼,他止不住大叫,下一秒黑衣男直直地倒在一旁,劉成瞪大了眼睛,灰衣男人猛地轉頭,一塊板磚直朝他面門飛來。

兩個人東倒西歪睡倒在地,她趕緊撿起刀子綁劉成割了手上的繩索,正打算去割他腿上的繩索,誰知劉成突然低吼一聲,直直地撲過去,她跌倒了一旁,背部撞上身後那堵凹凸不平的墻壁。

劉成硬生生灰衣男擋了一刀,手掌被刀子刺穿,臉狠狠地與地板摩擦,劉成扭頭飛速地喊了一聲:“快走,快走啊!”

灰衣男額頭汩汩流血,手上的刀子沾著血往下流,迅速傾身向劉春逼近。劉成掙紮著身子摟住他的雙腿,不讓他靠近,灰衣男急紅了眼,抽刀便往劉成身上刺去……

於沈特意騎自行車在家門繞了幾圈,手機一直沒有動靜,可能是公交車遲遲不來,還是這個點打不到出租?他心裏焦躁。

幹脆打電話,冰冷的女聲毫無感情色彩:“您好,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,the number……power off.”

關機,他內心警鈴大作,飛快出了小區門一路狂奔,立即沿著原路返回,幾條街道繞了幾遍,楞是連她的人影沒見著,超市不大,就一層,他走了兩三遍也不見她的身影。

手機不停撥打電話,不停傳來關機的提示音,終於電話那頭有鈴聲響起,他眉頭緊擰,內心呼喚:“快接!”

現在路口,茫然無措地將手機舉在耳邊,可是久久無人接聽,再打,還是無人接聽。

☆、Chapter 51

他突然想到一個地方,她以前住的房子,她會不會回去拿什麽?

馬不停蹄地攔了一輛車,他催司機師傅快一點,在一條狹窄的巷子口下車,拔腿走人時司機叫住了他:“哎哎…小兄弟還沒付錢呢!”

他剛掏出零錢,手機傳來一陣聲響,是劉春,他趕緊按下接聽鍵:“餵?”

“我是劉春的爸爸,我們現在在一條巷子裏,前面有一塊廣告牌,紅色的,你能不能過來接一下她?”

電話那頭的聲音有氣無力,於沈一時不知情況到底是怎樣,問他:“她現在在你那裏,你們具體的方位到底是哪裏?”

“小巷子有一塊男科醫院的紅色廣告牌……”

他想起來了,就在那棟破舊老樓的不遠處,他一邊跑一邊對電話那頭的劉成說:“劉春在哪裏?把她手機給她,我要跟她講。”

不管怎樣,他想先聽到她的聲音,才能安心,但是劉成只是虛弱說道:“你趕緊過來。”說完電話掛斷了。

昏黑的巷子,借著外邊虛弱的光芒,依稀可見地上蜿蜒著一條紅色血跡,兩個男人仰躺在地,神智不清,其中一個身上血窟窿頗為嚇人,旁邊的空地上散著三把小刀,其中一把已經被鮮血染的通紅。

劉春瑟縮在角落,抱著雙膝,身上披著一件男士外套,血腥味在鼻尖縈繞,她想逃離這個黑洞一般的地方,雙腳卻疲軟無力,動彈不得。

手機不停震動,屏幕的幽光從縫隙中滲出,陰慘慘的,伸手卻怎麽也夠不著,直到趴在地上的劉成伸出手去夠,他看了眼屏幕,接了電話。

於沈趕過來來時,她有些無力地擡頭,然後猛然抱住了他的脖子,他也沒有過多追問,只是默默地抱住她,直到劉成說:“你趕緊帶她走,好好照顧她,趕緊走。”

“我已經報警了,警察一會就來。”於沈說。

聽到“警察”兩個字,劉成情緒瞬間激動,他大腿被紮,此刻看起來有些慘不忍睹,指著路口說:“趕緊帶她走,警察來了就完了!”

他這才發現,她的上衣被噴濺了滴滴血跡,血幹了粘在她雙手,有些僵硬,她看了一眼劉成,那雙眼睛裏包含了太多覆雜的情緒。

少年抱起少女,一步一步走出了昏黑的小巷,似乎,這樣便可以遠離黑暗。

劉成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,無聲舒了口氣。他爬過去撿起刀柄,用力在衣服上摩擦,直到柄上殘留的血塊脫落,然後手牢牢地握住刀柄,用力按壓。

……

“我殺人了。”這是她的第一句話,聲音沙啞。

他置於她後腰的手驟然收緊,他說:“我在這裏。”

於沈抱著她,步伐很快,周圍不斷有人投來好奇的目光,他叫了一輛車,小心翼翼地抱著她上車。

司機不時透過後視鏡瞄兩人,眼皮一擡對上一雙鋒利的眸子,他趕緊收回眼神。車後座,那個女人被外套嚴嚴實實蓋著,看不清,抱著她的男人陰沈著一張臉,上半張臉隱在車廂的陰影裏。

司機覺得有些不對勁,車開得越發的快,沒過多久便停在了目的地——一間規模比較小的旅店。

前臺,他簡單地用身份證登記,劉春跟在他身後,進了指定的房間,隨即,整個人攤在沙發上。

他從衛生間走過來:“過來洗澡。”

沒有追問,沒有苛責,他現在最想的,不過是讓她把內心繃緊的那根弦弄松。

她機械地進了浴室,關門,殘留血腥味的衣服散落一旁,她手持花灑從頭淋到腳,迫切想要清醒清醒。

那個人他……該死,只是,刀子從紮進那人腹部時的感覺實在不是很好,鮮血噴濺出來的那一瞬間,人頭腦發脹。

不知沖洗了多少遍,她繼續洗,永無止息,直到他在敲浴室門,她聽不清他的聲音,把水關掉,聲音才清晰:“開門,把換洗的衣服拿進去。”

門開了一條縫隙,然後裏邊遲遲沒有動靜。一只抓著衣服的手伸了進來,停在半空,裏面的人遲遲沒有動作,她的聲音冰冰涼涼:“我手濕,你幫我掛一下。”

他推門,眼睛迅速地打量著面前的人,耳根迅速染上一抹紅色,他飛快掛好衣服。轉身之際,溫熱的水從頭淋下,他肩膀瞬間濕透。

他回頭,卻不敢看得太仔細,感覺到身後的人徐徐靠近,她手裏拿著花灑,肆無忌憚地淋著他,浴室一片寂靜。

他轉過身,看到這一幕嘴角無聲勾起,摟住她的後腦勺,吻鋪天蓋地地落下,攻城略地,密密麻麻。

她的手撐在洗手池邊緣,頭微微後仰,嘴唇微張,手穿插'今他發絲之間。

……

他的襯衫、長褲還有……全部濕透,松松垮垮在兩人腳邊。鏡子裏兩個交纏不休的人影,霧蒙蒙看不清楚,只是狹小空間每一次呼吸清晰無比。

她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,那一刻強烈的感覺沖擊骨髓……

時間仿佛靜止,只剩下彼此。不知過了多久,他幫她沖洗幹凈,用一塊白色浴巾包擦幹她的身體 ,將她抱入室內的房間,輕放在床上,她雙目緊闔。

他的手從她腰間穿過,稍稍將她摟過來一些,她後背貼著他胸膛,她緩緩睜開了要,眸色黑深。

“我拿刀插了人,當我看到那個人舉著刀想要捅我爸時,我沖了過去,把他一把推開,但是……”

但是她沒有站穩,一把跌到了那人身上,手上的刀刃瞬間插'進了那人身體,那人雙目圓睜,不可置信地看著腹部的刀,她猛地放開了刀,彈坐回角落,滿臉驚慌。

劉成也楞在原地,所幸那刀刃還有大半露在外邊,他爬過去,他用力把刀柄拍了一下,那人掙紮間頭部立即歪倒在地,劉成把刀抽出來扔到一邊,鮮血不停滲出,如同暗紅色的魔爪越伸越長。

……

翌日,高考前最後一次熱身考開考。她才從睜開眼,下意識察看周圍環境,下一秒感受到自己躺在一個堅實的懷抱,不安的心立即安分。

他早就醒了,靜靜看著懷中安寧的她。

兩人依舊以昨晚的姿勢貼在一起,不著寸縷,他拿起手中的床頭的表,看了一眼,才五點,她不安分地想扭過身子,被他按住了。

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脖頸處,輕輕地用舌尖掃過,手臂一伸,她頓時翻了個身子,不知怎樣,兩人再次糾纏在一起,沒完沒了。

耳邊是她細而軟的嚶嚀,他不知疲倦,汗滴落在她的身上……

再次睜開眼,已經差不多十點。

兩人靜靜地洗漱完畢,叫了外賣端到房間,湊在一起吃著,誰也沒有提昨天的事,不約而同地保持緘默,偶爾目光交接,兩人眼神純粹地沒有一絲雜質。

小旅店不高端,她拉開窗簾,落地窗外的世界並不清晰,他自身後摟著她,她慵懶地靠在他身上,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,誰也沒有打破無聲的靜謐。

更沒人提起今天是重要考試的日子。他在前一天晚上便幫劉春和自己請了兩天假,短信發給班主任,沒有任何的解釋說明。

除了吃飯,沒有絲毫的挪動。

“你會不會等我?”她淡淡開口,眼珠子依舊盯著窗外的世界。

“我不會等,因為你根本無罪,我們不分開。”他篤定地說。

“萬一呢?我就成了一個勞改犯,而你上了大學,遇見了新鮮美麗的女孩,然後你們——”她突然被他捂住了嘴,她順勢倒下,仰躺在他身上,頭枕在他腿上,他低下頭撅住她的唇,吻帶著狠,帶著決絕。

他不罷休,不放手,咬她軟軟的耳垂,輕輕呢喃:“我不會放手,無論如何。”

這個吻不斷蔓延,她被扔到床上,下一秒他便欺身而來……

今夜,又是一場狂歡……

第二天清晨,兩人收拾好,手牽手走出了旅店。他叫了一輛車,他們的都知道此次的目的地是警察局。

該去面對那天的事了。她點開手機,本地推薦的新聞跳了出來,點開一看,幾張打了馬賽克的照片映入眼簾,她一眼認出這是那天地上慘不忍睹的場景,最後一張是劉成被擔架擔著的情形,一堆警察簇擁在案發現場。

“據警方透露,案發現場有一人被刀刺當場死亡,其他兩人皆受傷一人被打暈,一人腿上被嚴重刺傷,全身多處不同程度的傷口。據附近街坊陸某口述,當天晚上聽到了奇怪的聲響,但沒有註意去聽那是什麽聲音。案件具體情況還在調查之中。”

她點開另一條。

“警察調取了監控錄像發現,在十字路口是一輛面包車將劉某拖入車內,帶到昏暗的小巷子裏施暴,但施暴理由暫時不明。據劉某交代,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被抓,他反抗激烈並被歹徒刺傷了腿,在歹徒即將殺害他時劇烈反抗導致一名歹徒的死亡……”

她往下翻著:“目前仍未確認劉某的行為構不構成犯罪,是否屬於正當防衛。據知情人士透露,劉某不知有過盜竊前科,這次歹徒找上他有沒有可能是報覆行為,還是隨機搶劫案,還是另有理由,請關註我們的後續報道……”

知情人士臉上打了馬賽克,聲音也做了處理:“這個人以前特別好賭,她家裏人經常被追債,現在出了事不是沒有理由的,肯定是討債的討上門來了啊——”

她關閉了手機網頁,新聞媒體以及所謂的“知情人士”都是捕風捉影,直覺告訴她,那兩個人絕不會是討債這麽簡單,她隱約記得當時那個男人提到了“成哥”之類的稱呼?

那麽,只是為了討債,這個成哥有必要做到這樣絕?

警察接待了兩人,他們坐在接待椅子,靜靜等待。

進來了個中年警察,狐疑地將兩人從頭打量到腳,然後對身邊的警察說:“把那天晚上的監控錄像再調出來給我看一遍。”

“你們就是當時從巷子裏走出來的那對男女?”畫質不清的監控錄像裏,依稀可辨他抱著劉春走出來,這一幕正好被他們途經的便利商店的監控器拍下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下一本書有人想收藏一下嗎………

☆、Chapter 52

劉春點頭,然後兩人就被安排分開審問。

警察要求她具體說清當晚情況,她簡要說了解釋了自己出現在那條巷子的動機,然後頓了頓,補充:“人是我殺的,我看到那個人朝劉成撲過去我下意識就……”

“你殺的?你確定當時是你把死者殺害?”

“我當時是把刀刺進他身體了。”

“你和劉成是父女關系,感情如何?”

“沒感情。”

“沒感情為什麽幫他?”

“是別人我也會幫。”

“那個男的是……”

“他……他和這件事沒關系,他是來接我的。”

“為什麽要推遲一天才到警察局?”

“殺人了我需要冷靜頭腦。”

……

黃警官審問途中,被叫出去。另一個警官對他說:“法醫那邊出來的報告是,死者身上的刀口一開始比較淺,不至於致命,然後有人把他插了更深,所以直接導致了死者身亡。”

劉春審視著頭頂上冰冷的白熾燈,燈也冷冷地註視她。

黃警官進來後,問她:“你是一刀把死者刺死?沒有進一步刺深?”

“嗯。”

黃警官點頭,吩咐警察將她帶出,沒有繼續審問,她的視野瞬間開闊。

她把兩只手伸出來,身邊的警察詫異道:“怎麽了嗎?”

“你們不是要給犯人拷上手銬?”

“小姑娘,你不是犯人,在那種情況下屬於正當防衛,你不那樣做,可能我們現在看到的就是你和你父親的屍體了。等一下等待家屬來接你就行了。”警察安撫地對她笑笑。

她無力地扯扯嘴角:“那…於沈現在在哪裏?”

“是和你一起來的男孩嗎?他也沒事,在外面等著。”

還有……劉成。

“劉……我父親他要判刑嗎?”

警察皺了皺眉,說道:“這個……他是直接造成死者身亡的人,判刑不判刑還得看我們後續跟進的案件具體情況來看,現在我還不能輕易給你結論。”

“好的,謝謝。”

“不用。”

她剛從這邊的房間走出,於沈便站起身朝她走來:“怎麽樣了?”

“我沒事。”

突然有幾個人簇擁到他們身邊,幾個舉著話筒,幾個舉著攝像機,對準他們。於沈不自覺擋在她身前。

“請問你們是目擊證人嗎?”

“不是。”

“你們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嗎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一個急著探頭探腦,試圖向背後的劉春發問:“你就是當時現場的那個女孩吧,你能跟我們具體說說當時的情況嗎?您父親的舉動……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她的聲音冷冰冰毫無感情。

無論記者如何追問,兩人始終以“不知道”“不是”作為回答,如果說了,指不定這些人會編出怎樣的故事來,這些人向來愛玩捕風捉影的把戲。

沒過一會,記者見問不出東西,便散了,轉去采訪另一邊的警察。

“大家不要隨便猜測,現在案件還在調查之中,到時候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結果。”

劉蘭蘭趕到警局,她是劉成手機裏唯一的聯系人。警察簡要向她說明情況之後,她給了劉春一個擁抱,轉身便發現於沈也在場,臉上露出詫異。

“老師好。”

劉蘭蘭只詫異了幾秒,很快眼中便是了然,輕輕點頭微笑,拍了拍他的肩:“於沈同學,謝謝你。”

外面的記者耳朵尖,聽到了,兩眼放光。

想追問卻被警察攔在門外,好不容易等到三人出來,警察卻牢牢護在他們周圍,直到他們上了一輛車,絕塵而去。

……

於正聲辦公室。

有人敲門。他說“請進。”

助理神情異常:“於總,我剛剛看到新聞說……”

於正聲斜著眼淩厲地看過來:“上班時間看新聞?”

“不是不是……剛才看到於沈上新聞了,他好像牽扯到一件兇殺案了。”

於正聲臉色微變,眉頭皺成川字,助理慌忙補充道:“不過我不確定那是不是他,你看看這張照片——”說著便拿著手機湊過去。

一張正面,臉部打了馬賽克,發型和身材神似,另一張是完全沒有馬賽克,只是三個人的背影圖,照片中他的手搭在一個女孩背上。

如果他沒猜錯的話,那個女孩是劉春。於正聲把新聞拉到頂部,加粗的標題赫然映入——小巷子血腥“愛恨糾葛”,是另有隱情還是精心謀劃?

他慢慢瀏覽全文,越到最後越有把手機摔倒地上的沖動,助理見不對勁:“於總,這也可能只是巧合,畢竟這個人的臉我們也沒看清,你千萬別沖動,沖動是魔鬼。”

“幫我把今明兩天的行程退掉,順便讓徐副總代替我出席明天下午的會議。”

“那……”

“現在就去辦吧。 ”說完直接拿了車鑰匙出門,同時告訴吩咐身後的助理,“馬上聯絡報社,幫我把有關他的新聞處理掉。”

他直接驅車離開,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於家別墅,剛好看見於沈從鐵門進去,他按了兩聲喇叭。

於沈回頭看去,頓時把手中她的行李箱拖到身後,趁著這間隙想快點把它拖到隱秘的地方,但已經來不及,於正聲不悅的目光掃過它。

“進來,我們好好談一談。”

劉春這幾天暫時到劉蘭蘭家裏接住,剛才,他收拾好她的一些衣物,準備把這些東西送過去給她,結果才走到門口,便被於正聲看到了。

那件事……於正聲應該知道了。

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?”

一進門,迎接他的便是於正聲大聲的質問,他站在客廳裏,直直地望向他。

“知道。”

“好啊,好好跟我說說這兩天你幹了什麽好事,要不是看到新聞我還被蒙在鼓裏,怎麽,誰殺人了?”

“劉春剛好遇見了搶劫的歹徒,我不過是救了她。”他輕描淡寫,眼神絲毫沒有躲閃。

“好好,你直到新聞是怎麽寫的嗎?”

“他們寫的你信?”

“不管我信不信,這樣的報道對你、對我們於家都造成了不好的影響你知道嗎?上次是偷竊案,這次是搶劫案?你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嗎?”助理調查事情之後,簡要跟他匯報了,他這才直到,劉成的父親殺了人,而且牽涉到了於沈。

不出一會,於母也匆匆趕回,看到兒子完完整整地坐在沙發上,心裏才松了一口氣,於正聲臉色鐵青,聲音蘊藏著怒意:“我不管你用什麽方式,反正我只有一句話,跟那女孩斷了,現在她父親捅出這麽大的簍子,她自身難保,你還想把自己賠進去?”

他指了指墻上的掛歷:“看到沒有?現在什麽時候?離高考就十幾二十天,你在幹什麽你心裏清楚嗎?”

於沈冷著臉一言不發。

於母心疼地皺著眉她也只知道事情的大概,班主任打電話通知她,以劉春姑姑的身份感謝於沈幫了劉春,還告訴她,新聞裏寫的亂七八糟的都是捕風捉影。

她當時還不曉得到底出了什麽事,直到聽了劉蘭蘭的解釋以及本地新聞才了解了事情的大概。

她最關心的,是於沈有沒有手上,看到他安然無恙,心裏那塊石頭才落地,只是,他和劉春那個女孩到底是什麽情況?

“小沈,你說一說,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?”

他看著於正聲的眼睛,一字一句道:“我可以考A大,可以去你想要的金融專業,可以在大學期間學有所成後接管公司,可以順著你想要的路走,但是,在我不會和他分開。”

“你——”

於母適時開口:“小沈,你確定這樣的選擇不會影響自己?你可以保證為自己所做的選擇負責嗎?”

未帶於沈回答,於正聲已經怒不可遏:“現在不是他想不想、能不能的問題,我需要的是他立刻離開那個女孩,其他的免談。”

於沈冷哼:“十多年不聞不問,現在想起來管我了?”

於正聲語塞,他是不怎麽管他,只不過,過去他向來乖順沿著他想讓他走的路走,而現在,對於沈忤逆他的決定,他很不習慣,也十分不喜歡。

“冥頑不靈。”

於沈轉身走人,他還得把劉春的行李箱給送過去,不想再同於正聲耗下去。

“媽,我先出去辦一件事。”

“那你早點回來,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。”

關門聲傳來,於母對於正聲道:“你不了解小沈不要隨便給他做決定,他已經十八歲了,知道自己在做什麽。”

“知道自己在做什麽?我看未必。”

……

作者有話要說: 沒專業知識,純屬虛構。

☆、Chapter 53

“於總,我調查到那個劉蘭蘭是你兒子的班主任,也是劉春的姑姑,媒體那裏已經處理好了,全部有關於沈的新聞都撤掉了。”

“好,你去查一查這個女孩的手機號碼,我有用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“等一下,還有一件事你幫我做一下。”

劉蘭蘭從包裏拿出一張卡,遞給劉春:“劉成給你的。”

“姑姑,他跟你說了什麽嗎,這錢是怎麽來的?”

直覺告訴她,這張卡裏的錢同那件事情一定有關聯。

姑姑說:“我是聽他說了,但是我不知道他說的是是不是真的。”

劉成去年還混跡在賭場,靠著一點小偷小摸的把戲弄來錢,然後去賭,輸的的時候多,贏的時候很少,但偶爾也會嘗到甜頭。

他不甘心,後來無意中發現,賭場的人經常暗中操作,讓人輸得血本無歸,必要的時候又讓你贏回一些。

他偷偷錄了音和視頻,去威脅賭場暗箱操作的工作人員。

直到某天賭場老成哥板找到他:“我很欣賞你的膽識,你可以選擇揭發我,我生意做不下去,你也沒有好日子過,也可以……選擇幫我幹,當那個暗中操作的人,幫我賺錢,到時候你如果成績不錯我也不會虧待你,怎樣,你想怎麽選?”

劉成當即決定選擇第二個。

雖然他不學無術,但是混跡賭場多年,肚子裏也有一些小聰明,再加上有賭場傳授的獨一無二的法子,玩起來簡直達到穩賺不賠的地步。

一開始,他本本分分把賭來的錢上交給成哥,兩個人都有好處,後來,隨著賺的錢與日俱增,他漸漸生出了其他心思。

他推遲了將錢上交的日子,錢越積越多,他把這些錢全部存入銀行卡內,找了個日子,從賭場徹底消失,他賺的多,又帶著錢不翼而飛,這對賭場來不啻於一筆巨額損失。

成哥自然開始追捕他。劉成隱約記得劉春的城市名,連夜坐火車趕到了那裏,銀行卡放包裏他不放心,緊緊握著這卡手心出了不少汗。

“你還記得當初他因為偷竊案件進監獄嗎?”劉蘭蘭問道。

劉春點頭,她還記得,他當時已經是不止一次因為偷竊坐牢。

“那時那個叫成哥的人找到了這裏,他的行蹤被發現了……”

劉成認為,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警局,怎樣才能躲到警察局裏,躲避成哥眼線呢,當然只有犯點事,被警察抓住。所以,他便四處偷人家的手機和錢包,必要的時候洩露馬腳讓警察抓住。

在牢房的日子自然辛苦,但比起被成哥抓住折磨,他寧願去牢裏受苦,說好聽點,這裏管吃管住,他至少還能保一條命。

他一直暗中找劉春,在警局遇見劉春之前,他早就聯絡了劉蘭蘭,希望可以知道劉春近況,包括劉春電話號碼以及她的住址,他想要彌補。

“他一向都是吊兒郎當,我肯定不放心告訴他有關你的訊息,就一直拖著,不想影響到你,當時也沒急著告訴你他找了我,打算等到你高考後再告訴你,到時候你自己決定見不見他,然而……”

然而她沒想到,劉春陰差陽錯見到了劉成——在警局,劉成自己也沒想到,這對他來說,也算是因禍得福,但是,他自己心裏也清楚,以前自己做了太多混賬事,想要劉春的原諒,已經不可能。

“你原不原諒他姑姑不會幹預,只是這錢……是他補償給你的,你先收著吧。”

聽完姑姑一席話,她心裏像堵著一團棉花,讓人透不過氣。小時候劉成的面貌她已經記不清楚,只知道他的態度極其惡略,他充血疲倦的眼睛自己一室的煙霧。

那個人模糊不清的人影漸漸與現在的他重合,那雙滄桑的眼,充滿了愧疚。剎那間,她不想再糾結了,她不想背負恨意活著了,她累了。

她再次打車去了警局,請求探視。

劉成剃了個光頭,形銷骨立的身上套著寬大的囚服,渾濁的眼底閃過一抹驚喜。

“你來了。”

“你這幾天還好嗎?”她和姑姑已經聯系了律師,幫他辯護。

“你肯原諒我以前做過的混賬事了嗎?”他急切地問,卻久久沒有聽到回答,揚起手臂狠狠給了自己幾巴掌,“我這個人本來就該死,本來就該死。”

“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,現在是現在。”

“那張卡你一定要收好,高考完就立即離開,成哥他不肯輕易放過我,”說到這裏,他兀自苦笑一聲,“到了這個地步我他媽還拖累你。”

兩人誰也沒再說話,劉成打破沈默:“你可以叫我一聲……爸爸嗎?”

她抿著唇:“對不起。”

“算了,這些年辛苦你了。”千言萬語最終只餘一聲嘆息,被風吹散。

這個生澀的詞語,她早就從她的字典裏面剔除,嘴巴想被縫住了,根本說不出來。

她走了。

剛走出來,於正聲坐在一邊的椅子上,一見到她,目光便銳利起來,他朝她走來。

不得不承認,這個女孩的確是長得好看。臉色雖然蒼白,卻添了幾分楚楚可憐,眉宇之間帶著一股子狠勁,而且很聰明,看到他也只是眼底閃過一絲意外,沒有躲閃,反而不不卑不亢道:“叔叔。”

他點了點頭,說:“你現在方便嗎?”

“方便。”

對於他的到來,她並不意外。

附近有一個大型的地下停車場,她隨他上了車,坐在副駕駛上。他沒有另找地方,直接在此把話說開。

“你應該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什麽。”

“離開於沈?”她扭頭直視著他的眼睛,“不可能。”

他沒有發怒,反而是拿手機給她看:“你看一看這個新聞。”

《深夜遇劫受害人一刀刺死歹徒,為何監控錄像卻有一對神秘情侶出沒?》標題很長,內容卻不長。

她慢慢地閱讀,指尖發白,嘴唇毫無血色。看完全文,她說:“他現在怎麽樣了?”

………

於沈連續撥了幾次劉春的手機號,一直沒有人接。他只能先編輯幾條信息:最近最好不要出門,記者可能認得出你,現在家裏覆習。

他不知道什麽原因,從警局出來的那幾天,日子一直沒有太大變化,但是這幾天,只要他一出門就會有幾個人圍過來,擡著相機,拿著話筒,想要采訪他。

他不勝其煩,反正離高考只有十天,而且他的實力他能相信,不會受這些影響,所以他幹脆請假回家覆習。

他唯一擔心的是劉春,他父親的案件還在緊急受理之中,再加上這些記者可能回去騷擾她,他擔心她。

今天早上還有幾個人蹲守在他家門口,但不知什麽原因,下午全部就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
於正聲最近來得頻繁。於沈下去吃飯時,他已經端坐在餐桌前。

父子倆一起吃飯的時候不多,於沈習慣沈默,於正聲先出聲打破沈默。

“最近不要給其他事情分心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需要什麽就跟我說,我幫你去買。”

“知道了,那個記者是你處理的?”

“是我讓他們走人的,要不是看你現在是關鍵時刻,他們在這裏蹲守一個月我也不想管。”

“記者為什麽會突然出現這麽多,他們明明什麽都不知道。”他有些詫異。

“這個得問你自己,我哪知道。紙包不住火。”

“都是胡編亂造的,哪來的火?”

“好了,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,吃飯。”於正聲終止了兩人的對話,很快吃完到客廳休息。

於沈準備上樓時,他在背後突然出聲:“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帶她回來住過,這裏不是什麽隨隨便便的人都能進來。”他面色冷沈,眼神帶著濃濃的警告。

“她不是隨隨便便的人。”說完,他回房。

拿起手機,劉春沒有給他打電話,她給他發了條短信。

劉春:我們高考後再見面。

他打電話給她,依舊沒有人接,剛放下手機那邊便來了一條短信:這幾天別聯系了。

雖然只是幾個字,他明顯感覺,這不是她的作風。

再打,還是沒有人接,這一次連短信都沒有了。

洗完澡後,手機竟然在床上發著亮光,他心下一喜,但卻沒有看到那個名字,是班主任劉蘭蘭老師。

“餵,老師。”

“嗯。最近在家覆習得怎麽樣,有把握嗎?”

“應該沒什麽問題。”

“是這樣的,高考前6月5號下午最後一節課,我會分發大家的準考證,以及公布大家的高考試室和座位號,還有一些高考註意事項,希望那天你能準時返現。”

“好的,我知道了,謝謝老師。”

“好了,沒什麽事,你先忙你的吧。”說著劉蘭蘭正打算掛,那頭突然傳來於沈有些著急的聲音。

“等等,劉春……她,她這些天去了學校嗎?”

“劉春沒有去學校,也是在家覆習,這個你不用擔心。”上一次她去接了劉春後,就對他們兩人的關系了然於胸,但她也沒多問,都到了這個關頭了。

“您能讓她回個電話給我嗎?”他沒有被班主任撞破的窘迫,語氣很自然。

“可以,等會我跟她說,你們現在這個時刻一定要多加註意,知道了嗎?”

“我了解。”

劉春就在劉蘭蘭隔壁的房間,和她女兒一起睡,她走到門前,敲了敲。劉春坐在書桌前,對著一本習題冊冥思苦想。

“小春,於沈讓你給他回個電話。”

劉春眼底青黑一片,疲倦的眼神帶著疑惑:“他……打電話給你了?”

“沒有,是我打電話給他通知他有關高考前到校的一些事情時,他讓我告訴你的,怎麽了,是住的不習慣嗎,黑眼圈這麽重。”

“可能是燈光原因吧。”

“晚上睡覺就先別思考太多了,想多了反而有壓力,知道嗎?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劉蘭蘭悄然嘆了口氣,關上門。

劉春點開手機,裏邊幾個未接來電,全是於沈的,她不知道,自己同他繼續下去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。

於正聲給她看的新聞裏,提到於沈被記者圍住,連平時出門都成問題,他們窮追不舍,試圖尋找讓公眾沸騰的熱點,連他的正面照都拍得一清二楚。

於正聲當時說:“你現在跟他在一起了,是,你們很開心,很快樂但是你有沒有為他的未來著想,現在是亂入你父親的案子被媒體圍追堵截下一次呢?他有他的路要走,他會有一個光明的未來——如果沒有你。”

她一直保持沈默。

“還有,我調查了,你父親是招惹到賭場老板了,他手下被弄死了,你父親進警局了,你認為那個李先成會放過你嗎,你作為她女兒,又參與了這件事,你想讓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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